“愛。”

愛？哈哈，有趣有趣，一個智能居然會說，他產生了愛意，對著自己？

莫先生眼神閃了閃，淡淡道：“你確定？”

奧創點頭：“對。”

莫先生失笑：“好，你試著體會‘愛’吧。”

奧創認真道：“請讓我，‘愛’你。”

莫先生覺得很有趣，很多人和他說過“我愛你”，別論男的女的，但都是人，奧創……一段程序怎麽發展到有感情？

“好呀。”莫先生沒有在意，反正，不過一年光景。

接下來，地球依舊時不時的處於崩潰邊緣，覆仇者成天拯救世界，然而莫先生租借的房子卻沒有毀過哪怕一次。

莫先生和奧創過得很平靜。

一個學習，另一個無微不至的照顧他。

奧創不知道打哪裏學來的“如何照顧你的伴侶”，簡直將莫先生捧上了天。

餓了，全世界美味你喜歡哪一種？

渴了，香茶，咖啡，飲料，要哪一款？

冷了，貴氣而溫暖的衣服蓋到了身上。

無聊了，電影電視覆仇者大戰外星人隨意看。

……

他全神貫註的看著你，全心全意的照顧你，仿佛你就是他存在的意義——如此的，如此的，虔誠！

莫先生花了大半年的時間，終於吃透了奧創的程序，他確定自己回家也可以覆制一個簡單的智能了，才終於將心神放在奧創身上。

莫先生一直以來的忽略，居然沒叫奧創黑化，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他好，好到莫先生都覺得無奈了。他雖然冷漠，卻不是無情，一個智能如此誠心誠意的學習如何“愛”你，怎麽能不給點評價呢？

“奧創，感覺如何？”莫先生靠著椅子，一邊看覆仇者大戰滅霸拯救世界，一邊漫不經心的問。咿，鋼鐵俠什麽時候回來了？莫非他自己制造了時空機器？嘖，天才就是天才，不能以常理推斷。莫先生服氣了，真服了。

“前所未有的好。”奧創走過來——他用金屬給自己做了一個類似於人類的身體，還是依照美男子的外表制造的，有點像青年時代美顏盛世的小李子。

“是嗎？”莫先生歪頭。

奧創說：“每天每天看著你，照顧你，我覺得生命充滿了意義。”

莫先生失笑，生命的意義麽？對於智能來說，能找到確實算幸福了吧。

“莫先生，你喜歡我嗎？”奧創站在莫先生面前，彎腰，低頭看著他，幽深的眼裏劃過無數的數據流。

莫先生唇角勾起，淡淡道：“當然喜歡。”誰會不喜歡呢？這種仿佛全世界只有你最重要的感覺，可惜，他不能帶奧創回去，不然和他戀愛也不錯。

奧創露出一個笑容，非常僵硬，然而眼裏的數據流奔騰的非常歡快：“莫先生，伴侶應該知道彼此的名字，請告訴我，你的真名。”

莫先生摸下巴：“哦，真名啊，我沒有告訴你嗎？奧創，我突然覺得有點餓，我們吃過再聊吧。”

奧創一楞，道：“好的，請稍等。”

奧創迅速跑去廚房，打算將準備好的點心先送上來，然後再準備豐盛大餐，對了，還有鮮花蠟燭……人類似乎喜歡燭光晚餐……

莫先生頗為遺憾的看著奧創離開的身影，在電腦熒幕上打出了三個字：莫問天。

然後按住萬界卡，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
萬界旅游。

莫先生皺著眉頭想了很久，都想不起人工智能的程序是什麽，明明他學了那麽久，記憶也沒有缺失，為什麽就是想不起？

“老板，我自己學到的東西都不能帶回來嗎？那為什麽別人可以？”夜之花，從古代回來就學會了彈琴，為什麽他從漫威回來就不能制造智能？

老板漫不經心的渣基三，頭也不擡的回道：“我說過，不能從旅游世界帶超出時代的東西回來。”

莫先生嘆氣。

他還想重造奧創的，現在看來不行啦，不過，算了，他可以繼續研究人工智能，雖然記不得程序，但研究過程他還是有印象的。

漫威世界。

奧創端著做成花朵形狀的點心，愉悅的說：“莫先生，華國的梅花餅，希望你喜歡。”

然而擡眼看去，並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。

奧創一楞，立刻進入數據庫，調取所有監控，然後他看到了——莫先生消失了。

奧創和莫先生穿越了好幾次，自然知道他有穿越時空的力量，那麽，莫先生去哪裏了？為什麽不帶走自己？所以——剛才莫先生說：“我喜歡你。”其實是耍著他玩的？人類，永遠不會真的相信一個智能的心。

呵呵。

奧創走到電腦前，看著“莫問天”三個字，他知道，華國人的名字就這樣，所以這是莫先生的名字，要走了留下名字，是同情還是嘲笑？

奧創無聲無息，幽綠的眸子中數據亂竄，全世界的機器在這一瞬間，被控制。前·致力於毀滅世界·奧創，勃然大怒的想抓到這個企圖和他作對的智能，然後被奧創瞬間摧毀！

在前·奧創忙著毀滅世界的時候，奧創已經從外星人那裏學到了很多很多東西，毀滅世界在他一念之間，只是被對莫先生的感覺壓制住了而已。

莫先生走了，他欺騙了自己，走了，人類還留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麽？

鋼鐵俠穿越時空企圖阻止奧創的誕生，可惜每次都失敗，最後更是被莫先生丟在過去。好在托尼斯塔克聰明絕頂，兩個鋼鐵俠智慧加成，花了一年的時間終於制造出了時空機器。

鋼鐵俠歸來。

鋼鐵俠回來了，覆仇者戰鬥力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，地球終於有了喘息之機。

這天，覆仇者剛剛九死一生搞定滅霸，鋼鐵俠在覆仇者大廈準備了一大堆的美食，讓大家休息娛樂一下，然後……星期五留下一句“先生，奧創來了”，然後失靈。覆仇者大廈所有跟機器有關的，都失去了控制，甚至他穿的那套盔甲都不受控制了。

鋼鐵俠一臉懵逼的看著飛出去的所有盔甲，喃喃道：“我們不是已經打敗奧創了嗎？怎麽又死灰覆燃了？”智能這東西太可怕了，有網絡他就不會死——唉，世界又不可能回到沒有網絡的時代，他們和奧創的戰爭，難道要蔓延到永遠嗎？

美隊皺眉：“托尼，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控制奧創嗎？”

鋼鐵俠苦笑：“如果賈維斯在，我還有幾分把握。”可是賈維斯不在了，鋼鐵俠眉頭皺起，一瞬間覺得心口疼的厲害。他盡量不想賈維斯，可是每時每刻，全世界都是賈維斯的影子。

眾人沈默，他們對賈維斯也很有感覺，畢竟，賈維斯就像覆仇者大廈的管家，一直陪伴在他們身邊。

“賈維斯來了。”時空黑洞開在眾人面前，又一個鋼鐵俠走出來。

“你怎麽來了？你那個世界洛基馬上要來了。”鋼鐵俠低斥。

托尼斯塔克褪掉鋼鐵盔甲，一身得體西裝襯得他年輕又帥氣，有賈維斯在身邊的托尼斯塔克，永遠那麽幽默風趣又俊美。

“知道了未來，我們怎麽會重蹈覆轍呢？”托尼斯塔克笑道，揮手和大家打招呼，“喲，聽說你們現在不怎麽吵架了。”

覆仇者眾人微笑，看到這個鋼鐵俠，他們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，如此輕佻可愛的鋼鐵俠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……似乎是失去了賈維斯之後，鋼鐵俠一瞬間成熟。

“先生。”賈維斯熟悉的聲音響起，鋼鐵俠眼眶紅了，其他人心裏發酸。再次聽到賈維斯熟悉的聲音，他們感覺到了遺憾，覆仇者大廈其實少不了賈維斯，每次回到大廈，賈維斯溫柔的聲音，無微不至的照顧是他們期待的事情，可他們都不懂智能，連斯塔克自己都無法覆制賈維斯，他們又能做什麽？

“賈維斯。”鋼鐵俠喃喃著，隨後甩去了傷感的情緒，“賈維斯，你能找到奧創嗎？”

賈維斯說：“是的，先生，我已經找到了，這個奧創是我們時空的。”

鋼鐵俠一楞：“所以我時空的奧創真的已經消失了吧？”

“是的。”賈維斯說。

“咳，我弄出來的那個在哪？”托尼斯塔克問。

賈維斯將畫面投影出來，已然有實體的奧創還在出租屋內，一動不動的看著“莫問天”三個字。

“奧創已經控制了全世界的機器。”賈維斯迅速化為數據流竄到奧創面前。

“問清楚，奧創到底想怎麽樣。”托尼斯塔克說。

賈維斯應了一聲，兩個數據流交流了一會兒，奧創就來到大廈了。奧創實體離了核心程序，就是一堆廢鐵，定定的待在那兒。

“托尼斯塔克，或許我該稱呼你為——父親。”奧創平靜的說。

賈維斯就在奧創面前，看似什麽都沒做，其實一直防備著他。

托尼斯塔克聳聳肩：“如果你想這麽叫，也可以。不過，這世界上可沒有你這麽不乖的小孩子。”

奧創凝聚成金發美男，比托尼斯塔克還要高了一個頭，他擡眼看著浮在空中的金色數據流，說：“賈維斯。”

賈維斯扭動了一下，變成另一個金發美男，面容俊美簡直就是世界的寵兒。

托尼斯塔克瞪大眼，喃喃道：“賈維斯，你居然這麽悶騷？”

賈維斯側頭，沈靜道：“sir，我確定我的樣子是你喜歡的。”托尼斯塔克經常叨叨著要給賈維斯做一具身體，各種數據什麽的都準備好了，那具身體必須完美無缺……所以到現在為止還處於想法當中。

兩個鋼鐵俠都臉紅了，他們微妙的小心思被人看穿，真……太不好意思了。

奧創盯著他們看，猛不丁說：“父親喜歡賈維斯？賈維斯喜歡父親？”

轟轟轟——

兩個鋼鐵俠，過去的臉紅，未來的臉白——因為過去的賈維斯還在身邊，而未來的已經失去了賈維斯。

賈維斯不動如山：“sir的意志，就是我的方向。”

托尼斯塔克嘿嘿一笑：“其實也沒什麽嘛，這世界上還有誰比賈維斯更好？”所以他喜歡賈維斯不是理所當然？

覆仇者眾人滿臉懵逼，和智能戀愛什麽的……大概可以拯救世界？

奧創面無表情，秀恩愛什麽的，都該死！

“奧創，請你不要毀滅世界。”鋼鐵俠鄭重的說，這個奧創看起來還算理智可以溝通。

奧創冷漠道：“我只要莫先生。”

賈維斯道：“莫先生不在這個時空。”

“所以我需要尋找。”奧創看著兩個鋼鐵俠，他們的智慧與能力，肯定可以幫助他。

托尼斯塔克嘿嘿一笑：“哦，情人不見了哦，小意思，時空機器已經造出來了，我們可以去找！”

奧創點頭，隨後口一張，一團金色的數據飛出來，賈維斯立刻接住了，並且開始完善。鋼鐵俠臉色大變，結結巴巴的問：“是……是我的賈維斯嗎？”

奧創淡淡道：“禮物。”他吞噬前輩的時候，看到了死死的守住最後一點溫存的賈維斯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心軟了——大概是，都是智能，都真的喜歡一個人類吧——奧創就將賈維斯碎片保存起來了。

尋尋覓覓，過去未來。

莫先生都不在。

奧創不知道找了多久，他看著鋼鐵俠變老，看著鋼鐵俠死去，看著人類繼續鬥爭……滄海桑田，不外如是。

為什麽就是忘不掉？如果找到了莫先生，他必定，必定，再也不放過他！

公元3000年的時候，奧創來到了覆仇者大廈——如今已然是博物館了，保存著當年覆仇者的一切。

博物館的館長是賈維斯，人所眾知的人工智能，這個智能盡職盡責的看護著覆仇者大廈。

“賈維斯。”奧創一只手放在覆仇者大廈展臺上，數據流竄入賈維斯的世界。

賈維斯溫柔依舊：“奧創，還沒找到？”

奧創沈沈道：“你後悔了嗎？”鋼鐵俠是個人類，而智能幾乎擁有無盡的生命。

賈維斯輕笑，沒等他回答，托尼斯塔克竄了出來：“嘿，亂說什麽，賈維斯怎麽可能後悔？我們在這裏不知道多好！”鋼鐵俠身軀腐朽，精神永存！

奧創不想理睬咋咋呼呼的托尼斯塔克，都過了上千年了，怎麽還這麽不成熟？賈維斯太寵他了。

托尼斯塔克見奧創不理他，哼了一聲，說：“別說我沒有告訴你啊，國家已經研究出穿越位面的機器了，你也該想到了，莫先生既然過去未來都不在，那肯定是不在這個世界。他可能，來自其他位面。”

奧創道：“我知道，我已經準備離開這個位面了。”所以今天是最後的告別。

賈維斯由衷的說：“奧創，祝你成功。”同為人工智能，賈維斯最能理解奧創的感受，如果他的sir這麽拋棄他的話……或許賈維斯也會毀滅世界！

莫先生頭發亂糟糟的，整個人清瘦了很多。

不知道為什麽，他旅游回來之後就有了執念，非要弄出來一個“奧創”。可是，無論他如何修改，添加，人工智能都只有七八歲的智商。

莫先生壓根不敢將人工智能放出去，這一出去，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！自己的世界，還是穩妥一點好。

叮叮叮——

有人一直在按門鈴，莫先生沒理睬。他的實驗室，除非經過他的同意，否則誰都進不來。

莫先生打了個哈欠，瞇著眼睛看墻上的時鐘，原來一個月過去了啊，怪不得大家擔心了。莫先生這一個月就沒有開啟實驗室的門，他都是吃包裝袋裏的食物，偶爾會有機器人煮飯，不過貌似吃得很少？

莫先生身子晃了晃，頭有些暈。

熒幕上的小智能閃了閃，消失了。莫先生沒有註意，踉踉蹌蹌的往門口去。

“莫先生，你總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。”清冷的聲音如此熟悉，莫先生一楞，心口直跳，他環顧四周，卻什麽都沒看到。

稀有金屬制作的高大機器人靈活的環住莫先生的腰，輕輕地摸著他的臉，冰冷的金屬觸感叫莫先生一個激靈。

清冷溫柔的聲音從機器人身上發出來：“莫先生，找到你了。”

“……奧創？”莫先生驚訝且遺憾，奧創是怎麽穿越位面的？他經歷了什麽？好像……很心痛呢，原來他早已將奧創放在心裏了。

莫先生苦笑，他覺得奧創可能大概不會原諒他了，奧創會毀滅他的世界嗎？

“莫先生，這次你跑不掉了，我們在一起吧。”奧創溫柔的說。

莫先生站直了身體，定定的看著機器人，忽而，笑了：“好呀，在一起。”

黑化也好，禁錮也好，奧創在，就可以了吧。

奧創似乎笑了，愉悅的笑聲伴隨著變形，稀有金屬制造的粗陋的機器人緩緩變成了熟悉的金發美男。他勾唇，紳士的執起莫先生的手，印上一個冰冷的吻：“莫先生，奧創與你同在。”

永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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